三十名被俘的璃月水匪被绑着丢在废弃的游轮上,而原来游轮上的幸存的乘客与船员则心惊胆战地通过跳板走去另一边的大船之上。
不一会工夫,就只剩下十来个善后的边军护卫和那两名道士还留在游轮上。
“你们怎么还不上船去?”池夏雪皱了下眉头。
“不知几位施主要怎样处置他们……”
老道士眼中流露出不忍之色。
他虽然这样问着,可心里已有了那个可怕的答案。
“这个你们就不必知道了,赶紧过去!”不等池夏雪开口,一旁一个边军护卫板着张脸督促道。
此战下来他也受了些伤,腿上中箭不说,肩头还挨了一刀,这脾气自然是不可能好的。
“这可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你们怎能这样!”阿曼莎还想据理力争,可已没人再理会她和老道士。
一个操着北方口音的边军护卫更是皮笑肉不笑道:“要是姑娘你觉得这些水匪可怜,不如就陪他们一起吧。”语毕,作势就要抽去跳板。
“好了好了,别那么大火气,人家跟这些水匪又不是一伙儿的,别迁怒他们。”
池夏雪的心思与一众边军护卫一样。不过她还是站出来替阿曼莎还有老道士解围。
老道士见状再不敢多说什么,拉着阿曼莎就往那艘水匪们开来的船只走去,只是两人脸上的不忍之色却是愈发浓重了起来。
见所有无关人士都已安全离开,池夏雪便挥了挥手,几名边军护卫领会之下,就将带过来的几个坛子中的液体泼洒在了游轮的各处。
闻到那刺鼻却又熟悉的味道后,那些之前没作一声的璃月水匪们才真正慌了,大声求饶起来:“大炎的大人们,小人不该冒犯袭击你们,小人现在知错了。求您看在我们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两岁孩童要照顾的份上饶我们一命啊!!!”
要不是此时他们都被绑得结实实动弹不得,这群水匪怕是都要连连磕头了。
但一切都已为时已晚,他们的求饶并不能动摇一众炎人想要杀人的决心。
在退进大船,抽去跳板之后,几个擅使源石技艺的边军护卫利用军用法杖吟唱施法,接着就是几道蕴含巨大能量的火球被抛到了游轮上。
“轰”地一声,火苗迅速在游轮里升腾起来!
原来此前被边军护卫们倒在游轮甲板各处的竟是火油,这是要将一众水匪活活烧死的打算了。
而这火油却来自水匪们开来的船,是他们以往抢劫杀人后用来毁尸灭迹的,不想今日这些却用到了他们自己头上,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火焰迅速在整艘游轮上蔓延开来,一众水匪因为被绑着手脚,连躲都没地方躲,只能眼睁睁看着火焰一点点朝自己逼近,求饶声顿时变成了哭喊声,还夹杂着几句咒骂。
但已缓缓开动的大船上的边军护卫们却根本不可能去作任何的理会——郑船长和幸存的船员已在他们的要求下将水匪们的大船给启动了。
那些同样幸存的炎国乘客们见到如此惨状,也是目不忍视,耳不忍闻,纷纷转头看向他处。
虽然他们也恨这些截杀他们,还害得他们差点丢掉性命的贼人,甚至有些人的亲朋好友更是死在了这一次的袭击当中。
可在看到那些水匪落到如此下场后,这些心地善良的旅客们终究还是觉得有些难受。
老道士看着那腾腾升起的黑烟和火焰,面色惨淡,只是在那低声念着道经。
而阿曼莎更是红了眼睛,口中念道:“怎么可以这样……”
“你是否觉得这样对他们太过残忍了?”
池夏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阿曼莎身旁,平淡地开口说道。
“难道不是吗?你们这些杀人凶手!”阿曼莎并不畏惧地盯向池夏雪,漂亮的双眸中还有泪光闪过。
“是,我们的确是杀了不少人。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今天得手的是那群水匪,我们,还有这些无辜的百姓和船员会是什么样的下场?起初他们以弓箭袭击已杀了好些无辜,难道那些死难的旅客和船员就不可怜?
还有,那些人显然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就冲他们的手上夺去的人命,已经足够让他们死上十次百次了。”池夏雪说道。
“那……那也应该让官府来审判他们,你们是什么人,能这样判他们的死罪!”阿曼莎显然被池夏雪说得有些动摇了,但还是嘴硬道。
“官府?我们足够代表官府了。而且你觉得堂堂东厂还不如寻常官府吗?”
“那也不能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去杀人!”
阿曼莎显然是那种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大家闺秀,她的言行举止看得穿越转生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三年多时间的池夏雪甚是好笑。
因此,池夏雪当着阿曼莎的面笑了起来。
只不过这种笑搭配上她那半遮面式的面具,让阿曼莎突兀有些心慌。
“姑娘,我曾在边关战斗过。你可知道那契丹人和金人是如何屠杀我大炎百姓的吗?你若是亲眼见过,才会知道什么叫做「残忍」!
而如果按照姑娘你的意思,契丹人与我大炎是千年的世仇,金人更是曾在辽东屠杀了我大炎数百万军民。面对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鞑子,我大炎难道还要对其低声下气,以理服人?甚至若干年以后,还有炎人要为鞑子洗地洗白?”
池夏雪撇了撇嘴,不等阿曼莎接嘴就继续说道:“所以我觉得,不仅仅是我作为一名炎国人,整个大炎朝都应该讲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将加倍奉还」!”
这便是池夏雪今世的为人所奉行的准则,一年多前对付那群入侵老营堡的金军如此,今日杀这些水匪也是一般。
在说完了这番话后,池夏雪已转身离开,只留下阿曼莎在那愣愣发呆,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燃烧着的废弃游轮上,水匪们的哭喊声和惨叫声依旧,与不断上升的黑烟融合在一起,直升上半空。
然而此时除了那艘越行越远的大船,已没有人再能够听到他们被烈火焚身时,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只有底下奔腾的运河河水,还有头顶上的蓝天白云无动于衷地“目视”着这一切。
……
……
一个时辰以后,大船已经航到了很远的地方,但许多人的耳边依然萦绕着阵阵的哭喊声,惨叫声。
看来今夜注定要有很多人无法安然入眠。
看到那水匪头目“大哥”居然还在,赤兔还是有些意外的,“蜜大人,怎的留了他一命?”
池夏雪看了一眼听到这话明显颤抖了一下的“大哥”道:“留他我还有用。现在已经出了齐鲁行省,咱们此去金陵人生地不熟的,而且不宜再走水路。我刚才看了一下地图,明日我们就让船靠岸,走陆上的荻花洲,穿过璃月的北部领土再南下到金陵。而璃商在璃月和南直隶一带势力可是不小,扣着这货就多了一条道,不是吗?”
“原来如此。”赤兔这才恍然道。
之后的行程就顺利多了。
次日,船只进入了璃月北部境内,池夏雪让剩下的乘客自行选择是否下船。
早已被吓得魂不附体的乘客们自然不会继续留在船上,纷纷选择在荻花洲下船走陆路各奔东西。
但也有两个例外的,就是那两名道士,看他们那不信任的目光,显然是担心池夏雪一行会不会对已经知道他们真实身份的船员杀人灭口。
对此,池夏雪也只是随口一笑。
感情己方这一回是彻彻底底当了一波江湖上常言的反面人物。
在船靠到了璃月荻花洲的渡河口后,在一众璃月本地百姓惊讶的注视中,一批惊魂未定的炎国百姓手忙脚乱地拖着各自的行李从船上下来,然后掏出一堆的龙门币或者炎思宝钞,什么找客栈住,雇车离开的都有。
璃月自己的货币,叫做摩拉,但也收炎国的龙门币和宝钞,这两种货币在璃月是通用的。
因此并不知道船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的璃月百姓自然是乐得做这个生意,挤在荻花洲的炎国百姓很快就被热情好客的璃月人给分流走了。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钱给到位了。
很快,船只上就只剩下池夏雪一行没有下船。
其他的边军护卫还有赤兔已经先行下船,而池夏雪则将早已准备好的黑卡和一张小纸条塞给了胆战心惊的郑船长:
“这卡里的钱算是补偿你们损失的那艘游轮和受到的惊吓,密码我也写在小纸条上了,另外这条船是璃月水匪的,你们还是不要再用为好。还有,这次的事情,你们应该知道管住自己的嘴有多重要,不然东厂想要办你们可比璃商要简单的多!”最后一句话,池夏雪已经带上了威胁的意思。
“是是是!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池夏雪见郑船长这幅哆嗦的模样,也不再多说,转身便跳上了岸去。
就在她要与其他人会合时,身后就传来了一声招呼,“喂,你等一等。”
池夏雪寻声回头一看,正是那两个道士在向自己招手。
她想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两位道长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说到“道长”这两字时,池夏雪还意味深长地看了阿曼莎一眼。
“你!”
阿曼莎如何看不出池夏雪是什么意思,忍不住白了对方一眼,随即转过头去。
“呵呵……蜜施主,老朽此前确实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们的确再无害人之心。”
老道士捋了下胡须又道:“你可还记得当日老朽所说的话吗?”
“嘶——”
池夏雪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已猛地回想起在与水匪们交手前,在甲板上与老道士交谈的内容。
两世为人这样的事情,在前世那个穿越小说满地走的世界,自然是平平无奇。
可若要放到这一世的泰拉世界,对一众泰拉人来说,当真就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了。
这一点,池夏雪从未想过对其他人坦白,哪怕是这一世遇到什么“命中注定之人”也绝对不会轻易透露这个秘密。
除非对方也是穿越者。
但当日在游轮上被这老道士一语点破,让她惊讶之余也大感紧张——莫非这名老道士也是穿越者?
不过就算这样,池夏雪也绝无要伤害对方的心思,此前将手放到雁翎刀的刀柄上的动作只是紧张之余的条件反射罢了。
今日则又见老道士重提此事,池夏雪面罩之下的双眼一眯,随即就看向了老道士,看他到底要怎么说。
而阿曼莎看到池夏雪如此反应,瞬间就紧张了起来,忍不住上前一步要挡在老道士跟前。
“阿曼莎,无妨。蜜施主并非那大奸大恶之人,我与她需要单独谈一谈,你且在一旁先候着吧。”
阿曼莎看了一眼池夏雪,又看了一眼老道士,最终只得退到不远处,也没有要偷听的意思。
“蜜施主不必惊慌,老朽虽能看破天机,却也不会说破。也对你没有一点恶意。只是想告诉蜜施主你,你绝非常人,将来或许能在这大炎天下,乃至整个泰拉世界里做出一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事来。”
老道士说着,又是微一皱眉,对池夏雪语重心长道:“不过蜜施主你身上带着浓厚的凶煞之气,却非身边之人与你自己之福,还望蜜施主将来能少杀生,多行善。”
唉,当了大炎朝的皇帝,这辈子就不可能会少杀人。池夏雪在内心感叹道,但她还是表达了对老道士的谢意。
老道士像是看透了池夏雪内心的想法,只是一叹道:“也罢,蜜施主之前救了我们二人,老朽还没有道谢呢。这儿有一本《武穆遗书》或可对蜜施主今后有所帮助,还请不要推辞。”
老道士说着,便从背囊中取出了一本半旧不新的书来,双手捧着递到了池夏雪面前。
阿曼莎老远看见了这一切,眼中露出惊讶之色,看着老道士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
心细的池夏雪自然也捕捉到了阿曼莎脸上的变化,本想就此推辞。
可看这老道士一副诚恳的模样,又觉得收下这本书对自己也没什么坏处,便伸出双手接过了书,答谢道:“如此,小女就收下了。”
“另外,蜜施主,在这世间如你这番传奇经历的,还有一人。此人正在遥远的乌萨斯西线。”
老道士突然话锋一转:“老朽希望蜜施主你能记下一个人名。”
“道长请说。”
“尤莉娅·科琴高娃!”
池夏雪微微一愣,心道这人名也太毛妹了一点。
不过一想到乌萨斯这个国度的原型,也就释然了。
“若是蜜施主今后有缘与尤莉娅·科琴高娃相遇,彼时还请对她说道——「无论是诞生至蓝星的继任者,还是浪迹于浩瀚星河中的游子。两个不同文明和不同种族的存续,皆在她一念之间。」”
池夏雪还在思考着老道士这句较为深奥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对方已经带着阿曼莎一起朝着她挥手告别。
……
……
与此同时,卡西米尔东部边境,乌萨斯西线军团阵地——
“啊嚏!”
一名内穿乌萨斯军服,外披精良护甲的金发龙女上尉猛地打了个喷嚏,“谁在背后说我坏话?”
(乌萨斯语)“这鬼天气简直*乌萨斯粗口*的恶心!早不下,晚不下,偏偏在这个时候下。”
金发龙女的副官,中尉柳申科夫站在路边房子的屋檐下面,望着在大雨中布置防线的乌萨斯官兵们,对着站在身边一起抽烟的年轻营长说道。
(乌萨斯语)“我们带了军刀,弓弩,带了铳械还有弹药,带了应对源石的防化装备,带了莱塔尼亚出产的香烟还有维多利亚电影明星的照片……可唯独没有带帐篷和雨衣。”那名营长笑着吸了一口香烟,吐出了一圈烟气然后回答道:“这个糟糕的天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不过不知道城内的卡西米尔主力会不会傻到冲出来和我们正面对决?”
“我倒是希望那些卡西米尔人冲出来跟我们打正规战,而不是在这该死的城市里打巷战。”柳申科夫点了点头说道。
正在清理手中的德拉贡诺夫狙击步枪(SVD)的金发龙女看了一眼自己的部下,又无意中把头瞥向了炎国的方向,不知道在内心里想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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